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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鸣佐】Homecoming (短篇、悲伤)

完成梦想的飞行员与梦想破灭的资优生

Homecoming:在美、加等地,高中、大学校友回学到母校,为母校庆祝的一项传统。又可指君人从战场归家。1943年,爱荷华州一个小镇,居民聚集在一起,庆祝一位英雄自北非归来。奥马哈世界先驱报记者等在月台上拍下了中校步下火车,抱起幼女的一瞬间。此幅题名为 Homecoming 的照片,与美联社记者所拍摄的 Tarawa (塔拉瓦)一同获得1944年的普立兹新闻摄影奖。后者记录了太平洋战争中最为血腥的战役之一。76小时的两妻登录战,发生在长4.4公里,最宽仅1.2公里的狭长岛屿,造成6000多人死亡。其中1000多名为米国海君,其尸骨多埋葬于当地,数百人的遗骸下落不明,可能随海流飘走,可能埋在居民的房屋之下,永无归乡之日。


战后,米国需将800万君人、君事人员遣送回国。魔毯计划自1945年9月6日启动,至1946年9月1日结束,共计360天,航空母键、战键、驱逐键、豪华邮轮均投入使用。参与了硫磺|岛|战役的萨拉托加号共带回 29204 人,是此计划中载送最多人员回家的船隻。这是史上最大的海空运乘计划,士兵夜晚睡在航母的飞机库裡,在地板上一个连着一个,铺开被褥,或是躺在五层床垫之间狭窄的空隙中。白天,他们挤在夹板上,遥望远方,期待见到家乡的海岸,如蜂、如蚁。 




1946年,冬,洛杉矶联合车站。


自太平洋彼岸归来,因为英勇表现而获得荣誉勋章的空君少尉走下火车,单手提着一个满当当的行囊。他一身君装,夹在腋下的笔记本记录着一条条联络资讯。他在君中相识的同袍,有的还在等待文件下发,有的已经回到家,他们会拥抱父母、亲吻妻子、抱起大了许多的孩子转圈,好多人正准备向女友求婚。


少尉揉了揉鼻子,空气似乎过于乾燥了。 

他在远东的空中战斗了三年。18岁入|伍、受训,19岁上前|线,22岁退|伍,从少年至成年,人生最关键的四年,尽数挥洒在引擎的轰鸣声中。来自沙漠的金发小子,挺过了热带雨林的瘴疠之气,于数万英呎的高空与死神擦肩而过,到头来,却因为家乡乾燥的沙尘而鼻子发痒。


「不要忘了自前|线归来的英雄们,男孩们历经千辛万苦,风尘僕僕回到家。我们要给他们最诚挚的欢迎,给他们一顿丰盛的晚餐。让我们再一次聆听麦克阿瑟将君的演讲.......」扩音器放送着电台新闻,月台上的行人看到他,都对他露出笑容,鸣人回以微笑。


车站门口的佈告栏上,带着滚蓝底白星礼帽与红领结、眼神锐利的大叔从海报中伸出食指,指着鸣人的鼻子,「I WANT YOU」。

鸣人举起手,和大叔对了个拳头。战争结束了,暂时放我们回家吧。我很想念我的朋友,还有他的家人。让我见见他们。


一路坐火车南下,看着地景飞速向后退,踏上故土的喜悦渐渐平復,取而代之的,是更加焦急的心情。


宇智波佐助,鸣人的儿时玩伴,一辈子最好的朋友。

他们最后一次见面,隔着营区的铁网,鸣人手指挂在网格上。

佐助回头看着营地的方向,怕井卫过来,黑色的眼睛不断转动,观察灯光移动的频率。

他从网格的空隙递过来一个东西,用手帕包着。

鸣人打开,是木头凋成的小飞机,一架双翼战鸡。

「护身符。」

飞机小巧,躺在宝蓝色的帕子上,佔不满一个手掌,但鸣人知道,飞机的比例还有表面的构造,与真的无异。佐助是天才,他是全校成绩最好的学生,本来要在那个秋天进入 MIT。可是那一晚,他穿着拘|留|营的统一服装,沾满了汙渍。衣服太大件,他看起来瘦了好多。头发也剃短了。

鸣人透过铁网看着他的朋友。佐助本来捏着眉心,这会也看着他,朝他笑,等一切结束,我们,好好聊一聊,佐助这麽说。

空气静谧,鸣人心裡一股悸动呼之欲出。一切都会好的,他想告诉佐助。

远处传来哨音,佐助如惊弓之鸟,拍打着铁丝网,像是要拍开鸣人,低声道,「快走啊!」


鸣人从火车站搭上一位热心卡车司机的便车,就快到了。

他想起他们小时候在街区玩耍、生日的时候在院子裡拉着气球吵闹。长大一点,他们相约去新开的餐厅打工、一起去考驾照,后来开车去看露天电影,那是一部烂俗的肥皂剧,他们都嫌弃得要命,今晚应该开去圣塔芭芭拉才对,那裡有海滩派对。


一幕幕场景滑过脑海,总觉少了什麽,鸣人觉得自己忘了什麽事情。

升高中的暑假,他们去看航空秀。他们站在草坪,仰头,看飞机。战斗鸡的队形千变万化,旋转又惊险地交错而过。所有人欢呼着,鸣人跟着吼叫。

我要成为飞行员,我要征服天空!

「是吗?」佐助也在笑,「我想製造飞机。」

祝你我的梦想成真。

祝我们的梦想成真!

他们许下约定。


后来佐助早早超修学分,学年一开始就收到 MIT 的录取通知,他要去学,aero...什麽...aeronautical engineering 航空工程?对的,好深奥的名字,佐助就是这麽厉害。要不是佐助,自己高中读不读得下去都是问题,遑论以前百分之五十的成绩毕业,还拿了数学学分,有了参与飞行员训练的资格。想必佐助现在迫不及待要到大学,他那麽聪明,又那麽地热爱航天。自己的梦想猝不及防地实现了,佐助的梦想,还在等着他。

佐助什麽时候要去大学报到呢?


小时候,佐助的哥哥,鼬,给他们盖了飞机模型,他们从此对飞机、对天际深深着迷。


卡车司机踩住煞车,一对孩童手牵着手走过去。过了转角就到了。

鸣人抓紧行囊,掌心起了冷汗。

想起来了。

那晚佐助家裡乱糟糟的,他们家只有几个小时整理物品。佐助把鸣人拉进卧室,翻出照相簿推进他怀裡。那是一本家庭相簿,佐助拖鸣人保管,裡头有宇智波一家的照片,还有许多鸣人的身影。佐助又转身,从床底下拉出小时候的藏宝盒,从裡头拿出一叠钱,塞给自己。

那时候鸣人听到了,佐助的父母在楼下争吵,吵不该让鼬搭船回去探亲。

鼬哥去了日本,他,那时候在哪裡?回来了吗?


卡车司几缓缓加速,打方向排,卡车转进鸣人从小到大最熟悉的街道。


大门紧锁,藤蔓复盖过半,篱笆上横挂着大布条,For Sale.  


鸣人向司机先生道谢,下车,提着行囊站在佐助家小小的花园门口。所以现在他该去哪裡找佐助?佐助和家人肯定离开拘|留|营了,要怎麽联络?是不是去 MIT 了,是的,所以全家都搬过去麻州了。战争都结束半年了啊!佐助应该寄过信给他,但信在哪个环节丢失了,不然就是自己太赶着离开没收到。


「看看,Naruto 你小子!英雄回来了!」

鸣人猛地转身,获得了一个大大的拥抱,是隔壁街的山姆爷爷。鸣人绷紧身体,他差一点就要打伤山姆爷爷。

「Oh,甜心!看看这是哪裡来的帅气大男孩,我一双老花眼都要认不出来了。」珍妮奶奶上前亲吻鸣人的脸颊。


山姆爷爷嚷着要拉英雄去家裡作客,鸣人抓住老人,「等等,山姆爷爷,您知道宇智波一家去哪儿了吗?」

「蛤?宇智波?他们一家都死光了。」


失重感,心脏猛烈跳动,血液、氧气却无法供给大脑。眼前一阵阵黑影。第一次驾驶飞机加速冲上天际,第一次跳伞都没有这麽难受。


珍妮奶奶握住鸣人的手,又轻抚他的下巴,「孩子,没事吧,你看起来不太舒服,先跟我们回家坐坐,来,慢点儿。」

珍妮奶奶说着打了老伴一下,瞋目,「老头子吓唬人做什麽!」


老夫妻的客厅温馨,暖黄的灯光笼罩,轻轻踏过去,陈年木头地板也要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。珍妮奶奶挽着鸣人坐到餐桌前,轻拍他的手臂,「那孩子的事,我有听说一点,先吃点东西。」


鸣人盯着眼前的肉派。盘子边缘圈着圣诞红的花纹,儘管圣诞节早就过了。肉派边缘的皮酥脆,起司焦了,冒着热气。鸣人抬起手,拿起餐刀,抬起另一隻手,拿起叉子,切开肉派。肉糜、青椒、红椒,相继滚了出来。鸣人插起一块,咀嚼。如同咀嚼咀嚼了无数次的乾粮。


习惯不会轻易离开君人的身体。鸣人以最有效的、机械般的节奏咀嚼,叉起一块、吃一口、叉起一块、吃一口。吃完特大号肉派,放下餐具,喝下一整杯热茶,鸣人用手指聚拢餐盘裡的麵皮屑,捻起来,伸到嘴裡。厚茧让他感觉不到碎屑,也感觉不到舌头舔|拭的触感。


盘子乾淨如新,除了边缘有些褪色的植物花纹。


鸣人两手靠在桌面上,曲成拳, 「亲爱的珍妮奶奶,我吃饱了,请告诉我佐助在哪裡,好吗?」

奶奶放下老花眼镜,递给鸣人一张纸条,「我从过来处理房屋的公家人员那儿,听到了这则资讯,旧金山往北,可怜的孩子。」



纳帕州立精神病院。 



鸣人放下纸条,下车。


昏黄的天地。前方是看不见尽头的笔直的公路,后方也是看不见尽头的笔直的公路,只有那栋暗红色的建筑,耸立于寒风中。


「Sa-su-ke U-chiha…日裔?」中年女士坐在雾濛濛的玻璃隔断后翻阅册子,她的眉毛高高挑起,狐疑地看向鸣人,「朋友?」


「从小到大的朋友。」鸣人补充,手汗浸湿了行囊提袋。

 

这裏潮湿、阴暗,回音很大。白衣护士匆匆走过,宛如幽灵。不同的人,却保持着统一的面容,好像有人在他门脸上也穿了制服。


鸣人掏出手帕,按在额头上。他这几天几乎没睡,睡不着,也没洗澡,看起来肯定糟透了。他把帕子小心折起来,收进胸前口袋。帕子的一角曾经绣着花体缩写— US —脱线了,宝蓝色布料也褪成了褐色。


「你来对时候了。」短发护士阖上文件夹,带鸣人往后栋走,「 Mr. Uchiha 这阵子很稳定。」


后面是个庭院,四面由长方形的砖面楼栋环绕。他们穿过石板路,两旁草坪有一些人,有的坐在轮椅上看他,有的低头喃喃自语,有的定在原地转圈,抓着衣服,大笑。


侧边一栋楼上方,一扇窗户向上打开,一个女人的脸出现,对鸣人尖叫。女人被好几隻手抓住,消失,窗户又关起来。


护士直直往前走。后栋的走廊牆壁上,油漆剥落得厉害,露出底下的水泥。


时不时有人推着推车路过。在这裏,护士的脸色更加僵硬,他们低垂眼眸,像是打上了石膏面具。


拖把扫过鸣人的鞋尖。消毒水的味道,熏上来。鸣人跟着护士上楼。她拿出一串钥匙,转开锁,拉开铁栏。噹、噹的声音迴盪在楼梯间,有如钟响。


这裏每隔一段距离,就有一扇铁门。鸣人数不清这是来到这裡所遇到的第几道铁门了。


二层很静。太阳照耀在走廊上。空气似乎好一些。


护士在第一扇门前停下,「探视时间30分钟。」

护士欲转开门把,鸣人伸出手臂挡在门上,「稍等一下,请问佐助是得了什麽、什麽疾病?」「只有患者家属有权知道病患资讯。」

「佐助的家人呢?」

鸣人从护士碧绿色的眼眸裡看到了怜悯,「很抱歉,无可奉告。让你进来已经是破例了,如果不是看在你的……份上。」护士看向鸣人胸前的徽章,「请保持安静。」


这是一个长型大房间。两排格子窗户,两排病床,数不清数量。患者大多瘫在床上,睡着了。许多人只剩皮包骨。有的被绑着。有的睁着眼睛。


浓郁的消毒水味,遮不住底下,和建筑融为一体的那些味道,腐败的味道。


鸣人接过椅子,慢慢走到房间的另一端。



他的床在最裡面的角落。他坐在床上。

阳光映在他的身上。

床单是白色的,衣服是白色的,人也几乎是白色的。


他抬头看着天花板。

鸣人把椅子轻轻放下,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。

什麽都没有,天花板上没有什麽特别的。


鸣人站了一会而,缓缓坐下,伸出手,越过床单,握住他搁在腿边的手。

那手没有反应,鸣人伸出另一隻手,握住手腕。


掌心裡慢慢暖起来,鸣人嚥下喉头的颤意,「佐助,我回来了。」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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写前一个短篇 孽缘 时引发的脑洞,这一篇的人物设定,感觉比较偏向鸣佐,所以不标无差

之后再补一篇历史背景和写作心得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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